做最权威的中国经济季度预测

　　做最权威的中国经济季度预测

　　——访厦门大学宏观经济研究中心CQMM课题组

　　访谈人：

　　李文溥(厦门大学宏观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教授)

　　龚敏(厦门大学宏观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

　　卢盛荣(厦门大学宏观经济研究中心副教授)

　　王燕武(厦门大学宏观经济中心助理教授，1982年生)

　　采访人：

　　华挺(光明日报记者、观点版副主编)

　　李静(厦门大学党委宣传部秘书)

　　编者按：经济学离我们有多远？经济学家在研究什么，对我们的生活有何影响？当普通民众作为非专业人士看到“经济学”三个字后，总会有这样的疑问。一群经济学家聚集在厦门大学，在这个既不是中国经济中心也非政治和学术中心的鹭岛，坚持8年进行中国季度宏观经济模型预测研究，对中国经济政策的制定和世界对中国经济的了解作出了积极的重大影响。

　　2月20日上午，一年一度的“中国季度宏观经济模型”(CQMM)春季预测如期在北京举行正式发布，加上每年秋季的一次发布，这已经是8年来厦门大学进行的第16次中国季度经济预测。这是中国国内唯一的以方程模型为基础的持续性季度经济预测，也是国内第一份向全球公开发行的英文版中国宏观经济预测报告。厦门，别名“鹭岛”，一个四季如春的海滨旅游城市，但不是中国的政治、经济、或文化中心；厦门大学，堪称“最美大学”，有着面朝大海的美丽校园，却不是传统的以经济学著称的高等院校。为何在这“南国一隅”的小岛上，诞生了当今中国最权威的季度经济预测？光明日报记者日前对厦门大学宏观经济中心的几位经济学家、“中国季度宏观经济模型”(以下简称CQMM)课题组的主要成员进行了专访。

　　中国需要独立的科学研究，宏观经济研究并不一定和政治经济中心重合

　　问：厦门大学宏观经济中心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有什么目的？

　　李文溥：2000年开始，教育部有一个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的建设计划。我们中心是2004年开始申请，2005年2月获得教育部正式批准。我们当时成立中心的宗旨就是基于中国宏观经济现实，立足中国实际，研究中国经济问题。在研究宏观经济问题上，我们从理论层面和实证层面做研究工作，实证方面的一个主要表现就是我们这个模型的研发、实验，用模型为研究、分析与预测中国宏观经济服务。

　　问：一般来说，大家会认为，宏观经济研究应该放在北京、上海这样的政治或经济中心，厦门通常意义上会让人觉得“偏安一隅”，那么，你们是如何说服教育部的专家，让他们同意批建的？在厦门设立宏观经济研究中心的优势又在哪里？

　　龚敏：的确，当时教育部派来的评审专家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厦门是一个小岛，为什么你们要在这里建宏观经济研究中心？”。我们的回答是：“中国宏观经济研究既需要北京的专家发表言论影响决策，也需要一些学者进行一些独立的科学研究。”

　　我们的研究就是要做和北京专家不同的工作，踏踏实实地研发一个宏观经济模型。基于这个模型，我们来分析转型过程中中国特有的经济特征及这些特征对于宏观经济运行和政策有什么影响。做模型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人力和经费，更重要的是需要研究者静下心来才能完成，这正是北京的专家学者很难做到的，却是我们的优势。

　　李文溥：其实，当时我们也是憋了一口气。当时一些评审专家和教育部都在不同程度上对在厦门大学建立宏观经济研究中心持怀疑态度。甚至有专家说，“其实，你们可以做一个更稳妥一点的项目”。言下之意，就是在厦大做宏观经济研究中心没有把握。应当说，在过去，在计划经济条件下，是这样的，但是，综观世界各国的情况，在现代市场经济中，宏观经济研究机构的“选址”可以与国家经济政治中心重合，也可以不重合。我们认为，随着中国的经济市场化，信息的开放，我们会不需要更多依靠所谓中央内部消息来做宏观经济研究。另外，当时中国研发的宏观经济模型，大部分做的是年度宏观经济模型，不利于短期分析。我们要做的是季度宏观经济模型，这在当时算是个开创性的工作。我们深信，只有起点站得高，才能最终走得远。

　　季度模型有三个难点，也是区别于中国以往的宏观经济研究

　　问：什么是“季度模型”？

　　卢盛荣：简单的说，“季度模型”就是主要利用季度的数据做的经济模型。在国际上做宏观经济模型，所利用的经济数据频度上最短最密的就是利用季度数据，做季度模型。应该说，国内之前有人试着构建过季度模型，但把模型做起来之后却没有把模型用起来。构造一个宏观经济模型其实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去调适磨合它，才能逐步地接近实际经济情况。我们当时想如果不做就算了，如果要做就要做最好的，能在现实经济研究中发挥作用。

　　问：季度模型和年度模型相比，它难在哪里？

　　李文溥：难度是全方位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数据处理上讲就十分困难。季度数据的在国内出现是在90年代后期，还不是所有指标都有季度数据，所以怎么构建季度宏观经济数据库就非常难，有些困难是没有做季度模型之前你是想不到的，例如，现在的年度数据，国家统计局一般是每年1月中旬公布初步数据，到每年的四月份公布最终数据，一般有所调整，例如，2012年的经济增长率，1月份公布时是7.7%，后来调整为7.8%，做年度模型就无所谓，可是，我们做季度模型的，就必须将调整的年度数据分解到各个季度去，不调整，不行，可是，各个季度怎么分，根据是什么？全得靠我们自己摸索。二是，从模型的每一个方程上来讲，季度和年度都有很大不同，季度的模型要依赖特有的宏观经济特征，能够参照的现成的研究成果非常少。从这个角度讲，我们从2006年到今年秋季，共做了三代模型的改进，这是我们做季度模型非常难的地方，我们必须根据宏观经济的不断变化来调整我们的模型，才可以反映现实经济，特别是中国转型经济的特征。所以我们不仅是把模型研发出来，也在对之不断拓展、升级和改良。第三，难在每次预测要做今后八个季度的经济预测，必须说到下半年或明年是什么状况，预测情况怎样，马上就得到验证。这就需要我们研发人员不仅能够说明解释现实经济运行，而且还必须较准确地把握近期变化和未来走向。这三个方面既是难的地方，同时也是我们的宏观经济季度模型区别于中国以往的研究成果。

关键词：中国经济|宏观经济|厦门大学|经济研究中心